当祁澹再一次出现的时候,薛暮婵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惊讶,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。
她沉默的去上香,诵经,赏花,像个琉璃人一般无悲无喜。
“暮婵,这是我让宋大夫调制的祛疤膏,你试试看有没有用。”祁澹像个影子似的跟了薛暮婵一天,临到走前,才取出一个白瓷瓶,放在桌上。
薛暮婵淡淡扫了一眼:“你这又是想干什么,这点小恩小惠并不能打动我。”
听着薛暮婵半点面子都不给的话,祁澹反而笑了,“暮婵,从前的事我亏欠你良多,如今我不过是弥补一二。你就当我是个罪人,正在弥补从前犯下的罪过。”
薛暮婵凝视他片刻,看向屋外,“你走吧。”
祁澹没再纠缠,依言离去。
薛暮婵看着白瓷瓶半晌,轻轻叹了一声,如果在她给长公主做药引前收到这药,她应该是喜不自胜,现在却只是疲惫。
她有些累了,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,却还是跟祁澹继续纠缠。赶,赶不走,只能尽量疏远。
秀芳见状以为她是想用,取过白瓷瓶:“小姐,奴婢帮你涂药。”
薛暮婵幽幽道:“扔了吧。”
秀芳呆愣。
薛暮婵阖上眼,默念着佛经,如今她只能从那些箴言里寻求片刻安宁。
翌日,祁澹再一次来了,他又一次给薛暮婵准备了东西,是阿胶和血燕。
“暮婵,这个叫秀芳每日给你熬点,对身体有好处。”
“多谢了。”
薛暮婵的语气依旧生疏,祁澹并不泄气,“不客气,暮婵,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缺的,我替你寻来。”
“不敢劳烦祁将军,我这里什么都有。”
祁澹一顿,知道薛暮婵不想向自己索要东西,思量着还能准备送过来。
薛暮婵咳了声,道:“祁将军,如果有空的话,可否让宋大夫过来一趟?”
“可是身体不舒坦?”
见薛暮婵点头,祁澹顿时急了,三步并作两步去寻宋大夫。
秀芳迟疑片刻,“小姐,奴婢看祁将军很是着急你。”
薛暮婵朝她笑:“你往常不是最排斥他的吗?”
秀芳滞了滞,她排斥祁澹,是觉得他对不起薛暮婵,他接近薛暮婵也是不安好心。
但是现在秀芳有些松动了。
“小姐,奴婢觉得祁将军可能是真心悔过,你不妨给他一个机会。”
这样硬生生耗着,不知道是折磨祁将军还是折磨她家小姐。
“他是否真心悔过我并不在意,我只想离他远点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秀芳没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:“小姐往后日子还长,总是还要成亲的。跟祁将军成亲应该比其他人好得多。”
薛暮婵看着手中的佛经,语气轻飘飘的:“成亲不一定能幸福,独自一人也没什么不好,再说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?”
秀芳想说那怎么能一样。
薛暮婵打断她: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,但我只想依着自己的心意来活,我不希望让任何人来勉强我。”
秀芳只得闭上嘴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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